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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氣味

by 人夫麥茶
夜晚

下午五點,光線逐漸下墜,遠端的光暈幻化成片片的塊狀,最終失去體徵。

黑夜就在此刻降臨。

隨著太陽光的褪去,黃澄澄的電流燈開始佔據陽光的空間,彰顯晚間真正的王者地位。

下班的車潮開始不斷的湧現,原先通暢的道路因為超量的汽車,開始壅塞不堪,彷彿時間停在這一刻。等待焦急的人搖下了車窗抽起了菸,將煙霧呼出窗外,並往外擴散,與汽車廢氣融合。行人快步的走過斑馬線,撥弄長髮的上班族和下課後打完球的學生擦肩而過,彼此悄悄的仰了仰頭回頭瞥視,又迅速地朝著另一端走去。

晚間七點,忙碌持續維持著,晚餐的延續時間,夜市白煙不斷升起。夜市牛排的煎台,一排排的牛肉接受著鐵板的熱,從鮮紅轉變褐色,燒紅的橫狀鐵條燒的火燙,高溫瞬間將牛肉表皮鎖緊,產生焦炭的黑色橫條。剛剛起鍋的臭豆腐、一大鍋的滷味、酥炸的雞排,滿足寫在臉上。

晚間十一點,飽餐的人們開始回到自己的窩,路上行人消退,空氣得以沉靜。遠方大樓從朦朧變得清晰,光線不再明顯可見,只剩下暈開的點光源,發光著。河濱公園旁路跑的人大口喘著氣,讓河水流淌入肺部,做著和藻類相反的作用,將二氧化碳不斷帶出。

深夜一點,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經入睡,只剩被黑夜遺棄的人,為了探尋自己的睡眠騎上機車,秉燭夜遊。夜晚的風清澈、乾爽,悶住的汗被輕輕吹送,隨後散失在空氣中,無人的街道只有車燈、街燈不斷的綿延,直到風速再也追不上車速,驅趕了最後的睡意。

空氣花了無數小時沉降,終於午夜五點降到了最低,站崗一夜的街燈開始感覺到睡意,死寂的天空在瞬間被晨光打破,空間又被太陽奪去,花朵感受到能量注入,甩去了水滴的阻礙,將頭高高抬起。
昨天的黑被扼殺,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,光亮的世界彷彿從未存在反面,只有夜晚的氣味留在鼻尖。


Image by Masashi Wakui from Pixaba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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